将于1月12日公布的2011年12月经济数据,可能会给我们带来较为虚幻的乐观感受。
GDP上升而通胀下降,证明经济肌体非常健康。初步预测,2011年12月GDP增速8.8%,CPI增速4.2%,这是一个无比美妙的数据,是在货币紧缩、房地产调控的大背景下取得的,并且中国物流与采购联合会的采购经理人指数还在12月大幅反弹,证明大型制造企业回暖。此外,包括中国在内的全球大宗商品价格反弹,显示投资者信心有短期企稳迹象。
上述数据与笔者观察到的实业界的普遍悲观形成鲜明反差,似乎经济数据不理实业界的悲鸣而一骑绝尘。
中国经济有远忧,有近虑,有机会,有陷阱。
明确的近虑是出口趋势下行。2011年,中国贸易顺差降至自2005年以来的最低点1551.4亿美元,比上年净减少263.7亿美元,收窄14.5%;贸易顺差占GDP的比重从2010年的3.1%下降至2011年的2.3%左右,将来还会进一步下降到2%以内。此前数年,中国经济处于出口红利期,2007年和2008年,贸易顺差曾分别达到历史高位的2618亿美元和2981亿美元,是入世之前的十倍左右。现在,出口高增长的红利消失了,而且一去不复返。
出口下行,得靠投资与消费拉动GDP。鉴于地方政府与各部门的大投资家身份,投资增速处于可控范围之内。预计2011年12月城镇固定资产投资累计同比增长23.8%,单月投资同比增长19%。虽然投资增速下滑,但在紧缩的背景下保持如此增速已属不易。关键问题是,投资效率下降、成本提升,用于基本建设、用于保障的投资量越来越大,证明日后投资者的负债越来越高。
债务风险将是今后中国经济增长的长期掣肘。为了消除负债,央行实行负利率以储户的隐形亏损补贴投资者,但银行等金融机构却通过实际利率的提升从中获益,最终债务依然高企,成本并未下降,投资效率难以提升。
预计2011年12月消费增速同比增长为16.7%,同比回落。但中国消费并不悲观,物流与采购联合会1月3日公布的数据显示,消费大幅上升,2011年12月中国非
制造业商务活动指数为56.0%,比11月上升6.3个百分点。受季节性需求拉动,以零售业和餐饮业为主的消费性服务业表现强劲,成为拉动当月指数上升的主要动力,而物流业相对活跃也推动指数上涨。
中国消费增长有强劲动力,但政府消费有可能替代居民消费,高收入阶层的奢侈消费有可能替代中等收入人群的改良型消费。2011年前11个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17%,比上半年加快0.2个百分点,但我们无法得知政府消费所占的比例。如果政府消费占比过高,正如“三公”消费中汽车消费占比越大,那么中国的居民消费所占权重就越低。
由于中国贫富差距较大,高收入人群的奢侈性消费面向全球,成为奢侈品消费增速最快的国家,这对于中国产业升级换代不利。中国的财富集聚程度,与中国产业的升级换代水平是脱节的,中国高收入人群追求的是与日美富豪相同的奢侈品,低收入的农村过的是“非洲生活”,中西部农民自给自足,几乎可以不必参与交易与消费。
未来数年,中国GDP增速将下降,“十二五”期间中国GDP年均增速达到7%即达到目标,GDP的质量越来越关键,创造同样的GDP耗费了多少资源与资金,应该成为重点考察的目标。而CPI的短暂下行不可持续,无论是从原油价格的走势,还是从食品、电价与劳动力价格看,未来中国的CPI都会维持相对较高的水准。以5%的CPI维持8%的经济增速,消耗全球40%以上的资源维持10%的全球GDP份额,以全球最大的货币发行量创造GDP,无论如何不能让人满意。
有人说,中国经济已经软着陆。中国经济还没有着陆呢,房地产与债务都悬在空中,何来硬着陆与软着陆?因此,这5年才是中国经济转型过程中至关重要的5年。
相对明确的是,未来CPI将维持在4%以上的相对高位,投资将保持稳定的增速,消费会增加,债务会越来越多,沿海出口型中小企业将进入倒闭高峰。
结构性调整的效果如何,GDP的质量能否上升?取决于政府是否有决心推行市场化改革,打破垄断,建立公平的市场秩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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